上海亭

一名罹患退伍軍人症的波灣大戰老兵( Adrien Brody 飾)，當他被控謀殺罪行後，一名善心的醫生拿他來做臨床實驗，讓他穿上特製夾克並關進地窖密室內，經歷了一場超越時空的旅程，在那他可以預見四天後的死期，並且設法拯救此生與摯愛。

這是DVD盒上的劇情簡介，典型的隨便亂寫，首先：哪來的善心醫生？根本是瘋狂博士；還有，什麼地窖密室？是停屍格，太平間存放屍體的那種大抽屜好唄！

記得這片子剛出來時，一直拿來和《蝴蝶效應》(The Butterfly Effect ) 做比較。的確，兩者都是敘述主角擁有穿越時空的能力，並因此改變自己的人生。好啦，儘管我並非理科出身，但是多年苦讀科幻作品及科普書籍，也曉得這類電影的「時空論」實在是漏洞百出，但又何妨？電影嘛，只要別缺點多過優點就行了，看得過癮最重要。這兩片也都是評價兩極，除了都好、都壞以外，也有覺得其中一片比另一片更好，總之，算是教人很難逕下定論的作品。不過會有如此大的反差，這也是時空旅行題材難免的責難。

就拿我來說，只要不是像《駭客任務》(The Matrix ) 這類一開始就把某某理論講的煞有其事，我是不會去太在意作品裡的某某理論是否「合理」，所以像《蝴》、《戰》兩片，都已經很模糊其科學性，我也樂得去接受導演這種「我說有就有，信就看，不信請自便」的作法。所以，要嘛不要特意強調，我就當普通電影看，如果非得要烙這麼多虛虛實實的理論，我就非得去抓出你的毛病，是導演就能玩弄觀眾唷？

好，回過頭來說《戰慄時空》，基於上述所言我的電影觀，我將它歸類在：「導演沒說這是科幻電影，你非得要朝這方面想，我也沒辦法。」其實《戰》在時光旅行的描述並沒有《蝴》來的強烈，也僅只有單線，不似《蝴》為了呼應片名，採用多線劇情走向，很強調「時光旅行」對於時間軸所造成的影響及改變。《戰》沒有改變未來，也沒有改變過去，主角傑克每次從未來回到現在，都只是做出在「未來」裡早已註明會發生的事件，我們無須去討論它是怎樣以「現在」的"精神"來到「未來」而又擁有"肉體"。我的想法是，或許他早在波灣戰爭時便早已死去，正如他在給珍的信上所言：「我死過兩次，第一次是27歲時，在波灣戰爭......。」後來他的與珍母女相遇、殺警案、強制進入精神醫院、接受治療......，會不會都是他在戰地醫院被宣告死亡那一眨眼間的夢境？畢竟，那時候只有說他眨眼、護士及醫護兵大聲呼叫醫官，但也沒說他就此獲救。就像《香草天空》(Vanilla Sky ) 裡大衛艾米斯 ( Tom Cruise 飾 ) 不也是最後發現過去其實只是夢境一場，只是最終還是套入科幻成分，讓他的夢境「合理化」。《戰》片不需要，它利用傑克波灣士兵的身分，還患有退伍軍人症、加上失憶的副作用、精神療養院的不人道治療過程，說真的，觀眾不見得需要去相信片中任何一項說法，僅只是穿上「束縛衣」並給關入停屍格就能進入未來，還不是「預見」未來，而是去參與、探知未來。這......僅剩下幻想而不具科學理論( 精神如何轉換成肉體 ) 了。
我不曉得別人怎樣看這部電影，但我必須運用這種將不合理性因素減到最小的判斷，讓我在觀賞這類電影時能少些謾罵，以獲得更多的賞片樂趣。只是龜毛如我，仍是抓了幾個毛病出來。

抽離了「科幻」因子，這部片還能有他的驚悚氛圍嗎？

本片時空旅行看似不成立，精神轉換肉體的問題無法解決 ( 當然，如果觀眾不去正視也就沒啥問題了 )，現在與未來缺乏強有力的關聯支持 ( 就靠傑克在未來探聽到的幾個名字、專有名詞，就要強迫觀眾接受他的確到了未來，而非他在發夢 ) 。傑克回到未來的那三次歷程，既未以未來改變現在、也不曾改變未來，他只是忠實的交換兩個時空的「訊息」，我們可以發現，《戰》一開始避開走《蝴》的路線，傑克無法像使用S/L大法玩電腦遊戲般的操控未來事件的走向 ( 註 )，他只是時光洪流下的小小孤舟，只能在既定劇本裡忠實演出事件，直到他改變珍與賈姬的未來，但就是因為他所作的這件事，卻導致最初他在未來所「預見」的事件發生，也就是傑克的死亡。這無異是自己賞了自己一個大耳光，既然過去 / 未來不可違，那他又怎能改變珍與賈姬的未來？而既然可違，則又為何他終究難逃一死？因此最後的結局成了大敗筆，傑克捨棄瀕臨死亡的肉體，藉由不知所謂的特殊方法來到未來，重獲肉體，OK，雖誇張但仍能接受，但是這時的未來賈姬卻已改變際遇，也證實她母親仍存活世上，這時就犯了邏輯上的錯誤。因為傑克的死成為一連串事件的終點 ( 同時也是起點 )，依此是能夠接受的，但是他卻因此流入一個被他改變過後的未來，這不對，因為之前三次的時空旅行證實，他僅是照劇本演出，無權也無法改變既定事實，沒有道理直到第四次他突然就能夠改變、或是流入另一平行宇宙世界。

正因為這個邏輯漏洞，我選擇採用讓故事情節最合理的說法。傑克其實一開始就已死亡，我們只不過是在觀賞他的夢境，一個帶有科幻色彩的夢。

註：所謂S/L大法，即是玩家利用遊戲的SAVE、LOAD功能，反覆試驗以達成最佳成績或結果，算是一種僅靠恆心與毅力便能達成的秘技。